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烫得能冒烟。

茳承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把自己卷成了一条肉蚕之后,又瞎蛄蛹了好一阵,才等来殿下。

殿下才在他身侧躺下,茳承登时就不敢动了。他不仅不敢动,还躺得比临唯修过的树苗子直溜,一双眼瞪得像铜铃。

雪翼阖着眼养神,他一向有沉神识入地下神脉的习惯,就算休息,也甚少将神识完全收敛。他察觉茳承的异状之后,等了一阵,终于大发慈悲地主动开口问道:“你怎么还不睡?”

虽然茳承就是在等凌王主动开口,但他心里一点儿也没有凌王真的会开口的准备。如今凌王真的开了口,他反倒受宠若惊地,不大自在起来。他扭捏斟酌了一阵,终于翻出了好几天前就想问的那些事。

“殿下前些时日,忙吗?都没有来怜州。”

雪翼罕见地沉默了一阵。

说忙,倒也没有。

春霖节宴上,父皇下旨,三哥珺王赐邑胤州。胤州那地方,多煤矿,算是东雪境内二十五州中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。但胤州富庶,全靠煤矿一产支撑,胤州境内皆事矿产不思农桑,故而胤州多数田亩均已弃置。

矿下一向多灾,年年都有青壮矿工死于矿难,家中妇孺虽能领抚恤,但州中毕竟没有可供妇孺讨生活的产业,久而久之,无数矿难遗属流离失所。胤州富庶,早已败絮其中。

故而,父皇是存了令三哥改胤州格局的心思,才封了他胤州这一州之地。三哥要成事,少不得助力,故而他这一去,还带走了冬官水部、工部的侍郎。

三哥早在起行之前,便寻他来商议过胤州之事,只是,三哥上元节后才到胤州,格局暂且不算明朗,真正忙的时候,还没到呢。

他之所以不来胤州,只是因为王鼎里还养了个出生不久的孩子,要人看顾。

思忖到这一节,雪翼神思一动,忽得想起,茳承在王鼎过夜时曾亲口承认过,他知晓王鼎的事。雪翼也没法深究他是如何知晓的,毕竟他身上的秘密,实在太多,也实在究不过来。念头转到此处,雪翼也熄了瞒他的心思,答道:“王鼎。”

听得这两个字,茳承已明白大半。殿下不来,非是因为胤州的烂摊子砸在了他头上,而是因为他春霖节间一直宿在怜州,没顾得上“那个孩子”,于是节后便去看顾了。虽说茳承明知道那孩子如今才几个月大,心性未成,但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。他翻身朝向凌王,从被褥里伸出两根手指头来,一下一下地扥殿下垂落在他身边的衣袖,暗暗地发泄心里的不满。

雪翼感受着衣袖上轻轻重重的力道,忍下了一声喟叹。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连巴掌大的孩子的醋都吃?雪翼斟酌了片刻,终于退了一步,道:“你到底还是觉得这里清寂吗?”

茳承一怔,扥着凌王衣袖的指节骤然一松。

上一回,殿下也说过类似的话。那是他刚到怜州,才在这园子里住下的时候。那时,他还不知道这园子里能看见的所有人都是临唯的灵傀。殿下来时,见他兴致不高,便问他:“这里于你,会否过于清寂?”他当时没有深想,如今回想起来,才隐约明白,那时,或许殿下真的在担心他会寂寞。

茳承叹了口气,又苦笑了一声,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指收回了被子里。他抬眼看向平躺在自己身侧的凌王,用眸光描摹他的侧脸。无不心酸地想:我怎么隔了二十二年,才真的明白殿下呢……

茳承合了下眼,他心里二十二年之后的凌王终于和眼前的凌王完全重合。他再度抬眼去看凌王时,眼里已带起了一点笑意,若忽略他眸中一层淡淡的水光,这笑意称得上清媚甜美。他在被褥里挣扎犹豫了片刻后,终于道:“殿下,你抱抱我。”

雪翼一怔,终于睁开眼,微微侧过头来看向茳承,一时竟被茳承某种闪烁的泪光惊住。旋即,他意识到,茳承的泪非因现在的自己,而是……他也不了解、不清楚的那个自己。雪翼喉结轻轻一动,咽下了一股于他而言过于复杂的情绪。他侧过身,张臂将裹在被褥里的茳承揽进怀里,静静地感受茳承的额头贴在自己胸前的温热触感。他忽然情不自禁地去想——茳承见过的那个“他”,和现在的他,于茳承而言,究竟有没有分别。但他清楚,这个问题,他没法问,茳承也不会答。

茳承将额头抵在凌王胸前,静静地感受着,温冷的胸膛底下心脏的跳动。上一回,他也这样听过很多很多遍殿下的心跳。殿下的心跳,沉缓有力,从容不迫,他总会一边听着这心跳,一边想见殿下的冷定和柔情。茳承听着同以前别无二致的心跳声,阖起眼,轻而深地吸了一口气,清雪的冷香充盈在他周围,将他包裹得一丝不透,“殿下,倘使,我觉得此处清寂,您会常来陪我吗?”

雪翼沉默了片刻,他打心底里觉得,自己已经来得很频繁了,但茳承似乎……还嫌不够?思忖到此节,雪翼感受到了一丝丝,比之前凿河时更甚的心力交瘁。

茳承丝毫不意外凌王的沉默。他知道,殿下很忙,他如今,掌着东雪军权权柄,肩上担着天下的重担,春霖节间陪他的那十几夜,已是殿下一年间得闲的所有光景,他实在不该贪心,但是,但是……他在怜州,除却等殿下来,再没有别的事情好做、好想,他总沉浸在对殿下的思念里,那些光景,对他来说,实在太过难熬。

“殿下不常来,也没有关系。我会一直等殿下来的。”茳承略微挣动了一下,将自己更妥帖地安置进了凌王怀里,他真的很喜欢、怀念,殿下的,这样温冷,又不含着任何欲念的拥抱。

雪翼若有所思地抬起手,揉了一下茳承披散着的头发。细软的发丝从他指尖滑落时,也漫不经心地在他的心头留下了不深不浅的一点力道。他被这清浅的力道勾了一下,忍不住开口道:“你,要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吗?”要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吗?能令你一个人,也不那么寂寞的东西,“临唯心疼他养的鸡,你今后还是少折腾它们。”

茳承听得这一句,“哧”地笑了一声。他思忖了片刻之后,终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:“殿下,给我一套脉系,可以吗?”提出这个要求之后,茳承没来由地紧张起来,下意识揪紧了被单。他提这个要求,其实并不合时宜,殿下会不会疑心他别有所图?

雪翼略有些诧异于茳承的要求,但旋即又释然,茳承本就天赋卓绝,被洗去脉系之后,处处受限,想必也是不惯的。

“好。”

茳承听得这一个字,心思骤然一松。殿下能应下,想必,便没有觉得他别有所图吧?上一回,殿下在他回王都之后,给了他一个十分强悍的脉系。这一回,他已没有再回王都的必要,所以,也没有要强悍脉系的必要,只要最简单的,就可以。

茳承等凌王承诺的脉系,就等了三天。得到殿下篆刻的脉系之后,茳承一面认真感受着体内灵力熟悉的涌动,一边默默地感慨命运的神奇。殿下这一回给他的脉系,和上回的一模一样。上一回,殿下给他这么强悍脉系的时机非常巧妙,巧得令他丝毫没有起疑心。如今这一回,没有上次那么巧妙的时机之后,茳承忽然福至心灵地感受到了殿下的恶劣。

殿下说不定,早就通过推演和调制灵流盘出了这一套脉系,只是一直没能找到人来试用。上一回,殿下顺势而为,这一回,是自己犯贱开口求了。总之,两回自己都没躲过去,至于殿下自己,两回都当了大好人,这可真是……

思忖到此节,茳承忍不住抬眼认认真真地看向凌王,不知怎么的,他竟然从凌王看他的,一贯清冷的神色里,看出了一点点,类似期许的情绪。这一点情绪在凌王眼中一闪而逝,几不可查。殿下难不成,在期待自己问一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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